V社状告刀塔传奇的六个关键点

紧随暴雪之后，V社(Valve)终于出手了。在律师眼中，这个案件很有趣，“处处存在争议，但落到实处的又不多。”在此之前，不少业内人士更倾向于相信，《刀塔传奇》能平安度过一年多，是因为无论暴雪还是Valve在国内告不赢，知难而退了。

刀塔传奇

诉讼本身表明，Valve也同暴雪一样等待最佳的起诉时机;将“不正等竞争”纳入起诉书的主张中，表明Valve不但要告，更要赢得这场官司。该案件不仅会影响中清龙图借壳上市的进程，还关系着一刀塔题材游戏的命运。下文将试图解释这一案件中的争议与关键点。

基本事件

近日，Valve以侵犯著作权、商标权和不正当竞争为由，将《刀塔传奇》的开发运营商中清龙图公司和莉莉丝公司诉至法院，索赔3100万元人民币。

关键点一：起诉方没有完美世界

作为《Dota2》的国内运营商，完美世界似乎一直置身事外。按照常理，去年《刀塔传奇》的火爆，完美世界应先于Valve得知，恐怕也第一时间告知了Valve。去年也曾一度传出Valve准备向《刀塔传奇》展开维权，当时完美世界表现出一种超然的态度。

完美世界CEO萧泓曾表示，完美世界只是《Dota2》的国内运营商，只负责配合Valve，当时并未收到Valve的相关请求。

尽管完美世界曾表示，没有推出Dota手游的计划，但根据以往的案例，维权多半带有战略目的，即为自己的产品扫清障碍。

关键点二：恰逢中清龙图借壳上市

中清龙图没有收到暴雪的诉讼文件，却等到了Valve的起诉。如同暴雪将起诉时机“恰好”选择在莉莉丝与uCool在美国打官司期间，Valve挑选的时间点也很“巧”，恰逢中清龙图借壳上市期间。

5月6日，友利控股拟置入中清龙图100%股权

5月6日，友利控股发布公告，拟置出所有扣除货币资金外所有资产和负债，暂定作价96亿元置入中清龙图100%股权。一周后，Valve向北京海淀法院递交了诉状。

不论Valve是否能赢得这场官司，已经给中清龙图和友利控股造成了麻烦。据记者了解，该重大资产重组方案正在过会，这一案件首先就会引起证监会的质疑。除了对外披露信息以外，证监会还要对此事进行评估。

关键点三：中清龙图的免责协议有效么

按照惯例，游戏运营商在代理产品前，会与开发商签署一种免责协议，大致是如果出现侵权等问题，责任由开发商承担。中清龙图与莉莉丝是否签有类似协议，外界尚不得而知。不过，即便中清龙图与莉莉丝存在这种协议，这种协议是否真能让中清龙图免责呢?

上海大邦律师事务所游云庭律师认为，这种协议在法律上站不住脚，真正免责的情形很少。根据商标法、著作权法和侵权责任法，游戏运营商是共同侵权人之一，应承担连带责任。

关键点四：索赔3100万，少了吗?

友利控股发布的交易预案公告显示，《刀塔传奇》2014年流水达到21.6亿，2015第一季度流水为7.88亿。莉莉丝与中清龙图在扣除渠道分成后实际收入比分别为35%和65%。2014年莉莉丝实际分成4.18亿，中清龙图2014年收入11.75亿。

以此计算，双方2014年收入15.93亿，平均月收入1.33亿，索赔3100万仅相当于双方月收入的一个零头。目前来看，Valve要的并不多，不过，在诉讼过程中Valve仍可以追加赔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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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键点五：Valve能赢吗?

在游云庭眼中，这个案件很有趣，“处处存在争议，但落到实处的又不多。”想回答这个问题，不妨先看看Valve手中有多少牌。

《暴雪Dota》曾因Dota商标原因改名为《暴雪全明星》，最终定名《风暴英雄》

2012年，Valve经过与暴雪的一番争夺后，获得了“Dota2”的商标权。根据双方协议，Valve拥有“DOTA”商标在商业活动中的使用权，新作DOTA2不必进行任何相关修改。暴雪则继续可以保有《魔兽争霸3》和《星际争霸2》MOD作品以及相关非商业化社区、活动的“DOTA”商标使用权。此后，《暴雪Dota》被迫改名《暴雪全明星》，即现在的《风暴英雄》。

2014年，萧泓又对“Dota2”商标做过一番解释：“DOTA2”商标归属于Valve公司，完美世界仅作为该游戏的中国区代理商，行使运营权利。中文“刀塔”商标由完美世界在中国地区注册，作为中文译名附属DOTA2，仍然归Valve所有。

另一方面，友利控股公告显示，中清龙图和莉莉丝均没有获得含“刀塔”字样的相关商标，包括:“刀塔传奇”、“刀塔传奇正版”、“刀塔传奇龙图”、“刀塔传奇龙图游戏”、“刀塔传奇官方手游”等。

对此，游云庭指出，中清龙图和莉莉丝没有取得商标，只会影响他们自己的维权，不会对Valve的诉讼产生影响。对他们最不利的是，Valve拥有“Dota2”、“刀塔”的商标，就有可能构成近似商标。

另一方面，中清龙图和莉莉丝可以利用Valve与暴雪之前的官司在著作权上进行抗辩。Dota由暴雪的《魔兽争霸》衍生，Valve赢得了Dota2的商标，基础元素仍然属于暴雪，这也是暴雪在台北起诉的理由：《刀塔传奇》《魔兽争霸》及《魔兽世界》中多个知名角色和部分经典游戏场景。

《刀塔传奇》《魔兽争霸》中知名角色

值得注意的是，Valve与暴雪都在起诉《刀塔传奇》侵权，但起诉内容略有不同。暴雪起诉《刀塔传奇》涉嫌侵害《魔兽世界》及《魔兽争霸》的著作权和商标。Valve起诉的理由包括三项：商标权、著作权和不正当竞争。与暴雪相比，Valve起诉多出了一个“不正当竞争。”

根据《反不正当竞争法》规定，经营者不能侵犯他人知名商品特有的名称、包装、装潢。游云庭认为，Valve主张“不正当竞争”意在兜底，即形成商标+正当竞争的双保险。由此推测，Valve决心打赢这场官司，并非狙击竞争对手那么简单。

关键点六：中清龙图与莉莉丝的隐患

在记者调查中，意外发现中清龙图和莉莉丝不仅没有“刀塔传奇”及相关商标，而且商标的申请人不是开发商莉莉丝，而是中清龙图。这将为中清龙图与莉莉丝之间埋下隐患。

查阅中国商标局，中清龙图于去年年底开始申请“刀塔传奇官方手游”等相关商标，但一直未获批准。Valve于2013年申请了“刀塔”商标，期限为10年，2014年6月28日至2024年6月27日。